我们不必害怕死亡,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,死亡尚未到来;而当死亡到来的时候,我们已经不在了,伊壁鸠鲁。
现代医学在延长人的生命上做得太好了。给一具尚残余一丝生命的尸体插喉管鼻管,注射抗生素止痛针,只为延缓这一必经的毁灭。
然而有种疾病叫衰老。
尽管病理分类各不相同,如动脉粥样硬化、中枢神经系统细微退化等等,但总体来说,是共同的,这给了我极为深刻的印象。每个人的特别的死亡形式,看来同他组织退化的次序有关。在这23名病人中,有一条共同的线索,即随着饥饿与窒息(动脉变窄)的到来,病人开始丧失生命力并从生命走向死亡。营养少了,氧气少了,机体受伤后的恢复力也减退了。这机体中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地生锈、长垢,直到生命最终熄灭。这23人中,每个人都有严重的动脉粥样硬化,或是在心血管,或是在脑血管,大多数两样都有,尽管到临终时也未出现需要治疗的有关症状。每一位老人均处在这种或那种“发动机”接近停火的状况。此时,表演已逼近收尾,尽管截至此时这位老人看起来还蛮健康。我们所说的中风、心肌梗死或败血症,只不过是至今我们还不清楚的物理化学因素的某种选择,其目的不过是降下最后一捧帷幕。How We Die,1996。
人不应当只被赋予生的权利。死,或自杀,或安乐,也应当是⋯⋯出于独立思考理智判断下的权利。人应当有为自己选择前路、选择结尾,并为自己承担责任的权利,无论那是何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抉择。
我不愿放弃老年,若大部分躯体尚属完整的话。但若我的头脑开始动摇,如果器官一个接一个地损坏,如果剩下的不是生活而是呼吸,我情愿离开这座腐烂的、摇摇欲坠的大厦。只要疾病还有治疗的可能,我的头脑不受损伤,我决不用死亡来逃避。我绝不会因为忍受不了痛苦,举起手来结果我自己。因为这样去死无异于屈服。但是,如果我知道,我所受的痛苦是无望解脱的,我情愿离去,不是因为恐惧与痛苦本身,而是因为它阻碍了我所有的生活目的,塞涅卡。
Life is pleasant. Death is peaceful. It's the transition that's troublesome, Isaac Asimov.
My thoughts exactly on how I want my funeral to be:
Have fun.